在贺俊谦关切的目光下，她还是开口了：“其实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得了狂躁症，他总是不按时吃药，我想备着药在身上，定时提醒他吃。”

　　“原来如此。”贺俊谦点点头，“你的出发点是好的，狂躁症确实需要药物控制，否则发起病来后果很严重。不过，药物的配给很讲究，如果没有对这个人进行详细检查分析，是不能随便开的。如果你真的需要那些药物，就先将人带来医院的精神科进行检查。”

　　“我明白了，谢谢贺医生。嗯……我刚刚跟你说的，你能不能帮我保密，不要让陆先生知道？”她露出少女特有的讨好神情，朝他眨眨眼。

　　“放心，我不会告诉他的。”贺俊谦笑眯眯的，“这是我跟妍汐之间的小秘密！”

　　洛妍汐这才放心地离开。

　　她刚走出办公室，陆漠霆就进来了，目光直视着贺俊谦，神情有些阴鸷：“她跟你说什么了？”

　　“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。”贺俊谦笑得意味深长，“你想知道，就拿你跟她的秘密来交换！”

　　陆漠霆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：“我跟她有什么秘密？”

　　“漠霆，你打算瞒我多久？”贺俊谦脸上的笑容隐去，语气有些生硬，“三年前，你跟心怡说分手就分手，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，你知道心怡伤心了多久吗？漠霆，这到底是为什么？”

　　陆漠霆别看视线，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凉薄：“别再说心怡了，我跟她已经分手，再无瓜葛。”

　　这样的回答贺俊谦显然是不满意的。

　　他步步逼近：“你跟心怡分手，是不是跟你收养洛妍汐有关？”

　　“没有，你不要乱猜！”

　　“那为什么那么巧，跟心怡分手后就收养了洛妍汐？你跟心怡明明有婚约……”

　　“别再提那个婚约！”陆漠霆像是被触到逆鳞，怒吼了一声，成功地让贺俊谦噤声。

　　他深吸一口气，半晌才将脸上的戾气隐去，低声道：“我跟心怡已经是过去式了，如果你喜欢她，可以放手去追，我会祝福你们的。”

　　贺俊谦简直被他气晕了，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：“陆漠霆，你真是没药救了……”

　　陆漠霆一开门，就看到洛妍汐站在门外，正瞪着大眼睛看他。

　　她的眼眸清澈，纯净无尘埃，却始终带着清冷的光。

　　也不知道他跟贺俊谦的谈话她听了多少。

　　陆漠霆心口一滞，他忽然意识到她的心理疾病是他造成的。

　　他收养她的动机就是一切原罪。

　　陆漠霆那原本颗冷若冰霜、硬如磐石的心，破天荒地对洛妍汐生出了浓烈的罪恶感。

　　一种感同身受、同病相怜的怜惜和不忍从他心底深处腾升而起。

　　“走吧！”

　　“嗯！”

　　两人坐进车里，一路无言。

　　洛妍汐沉默的时候，脸上带着跟她年龄不符的深沉，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。

　　陆漠霆忽然想起贺俊谦说的跟她有个秘密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，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车里的安静：

　　“你有什么事情，可以直接告诉我，不需要对我有太大的戒备心。”

　　这四年来，他对她确实算不上悉心呵护，他只比她大十岁，从未养过孩子，当然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，但他也不希望她因为他的疏忽，患上心理疾病。

　　因为他尝试过那种被心理疾病折磨、濒临崩溃的感觉，真的很难捱。